”永远跟党走“征文作品选(十一)
日期:2024-11-22 14:58:18
我在城乡间穿行
张秀荣
我是从乡间走来的城里人,几十年来,一直在城乡间穿行,是改革开放的见证人也是受益者。张秀荣
1977年,国家恢复高考制度,城里当老师的叔叔托人带话,让我和大哥去城里复习参加高考。一天只有一班的公交车,我们没能赶上,只好骑自行车去县城。乡间的泥土路,疙疙瘩瘩,十多里的路程,骑了一身汗,大哥看我累就鼓励我说:“才下过雨,路很颠人,一会上石子路就好了。”到了唐集街上,一条石子路伸向远方,养路工人拿着扫帚不停地将洒落在路边的石子朝路中间扫,石子在车轮的碾压下,发出沙沙声。
开始我还能跟上哥的速度,可是,到达一半的路程大东时,我的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了,拼命地在哥身后赶。就在我将要赶上大哥时,一辆大货车随着一声鸣笛,带着弥漫的灰尘,忽地从我身旁飞驰而过,我被汽车的灰尘迷了眼睛,一下子连人带车倒在了路旁。母亲给我带的鸡蛋和盐豆子撒了一地。当哥哥回转身将我的车子扶起时,我的眼泪啪嗒、啪嗒往下掉。一路上我们走走歇歇,到晚上掌灯时分,才到达县城。
到了小叔所在的“五七”干校中学,两条长凳上铺一块门板,就是我的床了,同住的还有其他老师家的亲戚。共4个人挤在一间只有10平方米的小屋,吃的是和老师一样在食堂里买,是用家里的小麦和山芋干换来的大米交到食堂的,虽然有时候吃的米饭都是杂交米,甚至饭里还有老鼠粪,但是,每当我想起父母和一大家人,还在天天吃着玉米面稀饭山芋干,一种负疚感,常常在夜间袭上心头。
我在叔叔所在的中学,复习了两三个月时间,走进了考场,交上了自己用汗水和辛苦换来的答券。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,我从哥哥的手里接到了入学通知书, 如愿考上了卫校,当上了一名白衣天使。80年代中期,由于工作调动,我们从县城搬到市区,单位分了住房,生活也越来越好。
那日,是说好回家带人来城里带孩子的日子,天空正飘着雨,考虑到假也早已请好了,只能按原计划行事。上了公交车,窗外就开始哗哗哗地下起了瓢泼大雨,想到这趟回家带孩子的问题能解决了,母子再也不会天各一方了,心中充满美好期待。可是,我却没有想到,等待我的是一场怎样的艰难。
到站了,客车将我们母子俩搁在街头,一声鸣笛,带着溅起的泥水开走了。望着离家还有10多里的泥土路,我没有胆怯,背起三岁的孩子,冲进雨中,跋涉在烂泥路上。我们老家的泥土熟称油泥地,特点是下雨后的泥土腻滑,就像油腻样的粘在鞋子上,一脚踩下去,鞋子上沾着泥土有好几斤重,根本拔不动脚。
开始我还能坚持着将孩子左右轮换着抱着走,走着走着,瓢浇样的雨水打在脸上,模糊了我的视线,看不见前方的路。只好停下脚步,脱掉鞋子,赤着脚像蜗牛样艰难地背起孩子,继续行进在那条充满希望的路上。
孩子看着我疲惫的样子,伏在背上说:“妈妈,让我下来自己走吧。”我说:“这上面下,地上滑,你怎么走啊?”雨雾中,依稀能看到远处的村庄了。在艰难跋涉中,我们和村庄的距离在缩短,就在我背着孩子径直走向路边的一户人家时,那家主人早已经站在门口迎接:“哎吆喂,老远我就望见你了,还以为是男子汉呢!你从哪里来啊?”我顾不上回答她的问话,一脚就迈进了屋。
热情的女主人赶紧吩咐女儿端来一碗开水,又让儿子抱来柴草,在火盆里生起一堆火。还不住地说:“看你累坏了,孩子也冻坏了。赶紧暖暖身子。”她不说还好,这么一说,我竟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那一刻,是委屈的哭;那一刻,是疲惫的哭;那一刻,是感动的哭。
如今再回老家,当年的泥土路已经变成平坦的水泥路,每个村落的街道路面全部硬化,从当年用双脚丈量回家的距离,到如今,抬脚上车或者自驾车返回故里,回乡的路不再坎坷,乡村也不再是落后与闭塞的代名词。
在喜迎建党100周年的日子里,回顾四十多年来城乡的发展和变化,会让我们更加热爱党,热爱我们的国家,更加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。永远听党话,跟党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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